宿命
川藏高原的某一深處,存在著一個神秘而美麗的村落,但因地勢偏僻險峻,鮮有人知曉這里的一切。相傳,這里曾經(jīng)輝煌一時,出了個極其有才的年輕人,甚至連乾隆都召他進(jìn)宮。但小村也正因此而蕭條,就在他準(zhǔn)備離開小村的那個晚上,他們一家驀地消失了,沒人知道他們的蹤跡,但人們卻在他的住所發(fā)現(xiàn)了滿地死灰。有人說:“他們一家都死于莫名的火海。”真相無從而知,但乾隆卻因此震怒,令人斷絕小村的一切貿(mào)易往來。
小村近年來逐漸有了些起色,但此刻,村長卻皺著眉在大廳里踱來踱去,村干部們同樣也是愁眉苦臉,原來是由于大家伙漸漸富了,忘記了祖輩們所說的勤儉持家,對環(huán)境也漠不關(guān)心,導(dǎo)致村落中逐漸臭氣熏天。因此村落中需要引進(jìn)花種來改善環(huán)境,可問題就出在這兒,村里人認(rèn)識字的都少見,更別說認(rèn)花了。“讓呂楓試試吧,他見多識廣,肯定沒問題。”此言一出,眾人紛紛點頭,于是決定讓他來引進(jìn)花種。
呂楓是三年前來的云游醫(yī)生,因他精湛的醫(yī)術(shù)和不錯的為人而受到村人的一致好評。不知他引進(jìn)了什么花,僅僅三個月,村莊便煥然一新了。嬌艷而美麗血紅色的花朵與嫩葉上懸著的“小鈴鐺”布滿大街小巷和人們的家,但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花,呂楓也只是含笑不語。直到有一天,村長的義子出來指責(zé)呂楓:“你引進(jìn)的都是害人的毒花!”呂楓在得知他是村長的兒子后,神情微微有些不自然,但這只是一瞬間的變化。呂楓繼而雙手后放,笑著問道:“這花是什么你知道么?”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弄的不知所措,許久之后,他吱吱唔唔地說道這是他以前在書上看到過的。呂楓上前,在他的耳邊輕語道:“沒證據(jù)就不要亂說話,這可是栽贓哦~~而且,你以為自己是那個當(dāng)年才華橫溢的才子么?”他被韓楓一連串犀利的回答弄的顏面盡失,無奈之下只能悻悻而去。
眾人并沒有也并沒相信他,盡管他是村長的義子,但因為他為人太過于直爽,聊著聊著就會把他人丑事抖出來,因此人人對他都保持一份距離。
光陰荏苒,轉(zhuǎn)眼間,一年過去了。此刻,大家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竟無可救藥地愛上了移植而來的兩種花,瘋狂地搬遷到家中,生怕它枯萎。呂楓每每見狀,總會莫名地笑,笑得很燦爛。
小村的黑夜與白天相比,要靜的多,也神秘的多。村長的義子夜出上廁所時,突地感覺有道黑影一閃而過,于是在好奇心地驅(qū)使下跟了上去。但不知不覺跟到了他義父的門前,然而此刻,他卻發(fā)現(xiàn),黑影沒了。正當(dāng)他準(zhǔn)備離開時,他看到了一雙眼睛正帶著戲謔地眼神看著他。一驚之下,他想抓住那個黑影,卻一低頭,使腰間的玉佩滑了出來,碎至兩截,而黑影卻早已先行一步。
第二天,大街上傳來村長已死的噩耗,這讓身為義子的他冷不丁地嚇了一跳。不久,便有人宣稱昨晚看到他偷偷摸摸地溜進(jìn)他義父的房間。他剛一聽聞,便不斷地解釋自己昨晚正在睡覺,渾然不知這一切。但到后來,連他自己也講不清楚了。結(jié)果那些村干部一致認(rèn)為他是兇手,在這個沒有律法的村莊內(nèi),干部們的決定便是法。最終,他瘋了,他實在受不了大家的質(zhì)問,受不了大家的冷言冷語,可這樣,他們依然要處死他,他們說一命還一命,他必須死。呂楓立于街道旁,怔怔地望著村長家發(fā)呆,口中不知喃喃自語念叨著什么。直到火刑的實施,他才緩過神來。他望著村長的義子,似乎想到了什么,輕嘆道:“他也該這么大了吧。”聽著他痛苦的嚎叫,呂楓的心中似乎有些不忍,但他的臉上卻露出了與之不符的笑容。
他死后一星期,辦公樓無故失火,干部們?nèi)烙诖恕_@次,村民們真恐慌了,因為到現(xiàn)在只剩下一個因病臥床的干部沒死。而那個干部也是怕得要死,日防夜防,生怕自己出什么意外,好在有云游醫(yī)生在不斷安慰他,不斷給他開安神藥,才使得他身體漸漸好轉(zhuǎn)。
正當(dāng)這干部認(rèn)為會風(fēng)平浪靜之時,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經(jīng)常會出現(xiàn)幻覺。他百思不得其解,于是決定請教呂楓。呂楓只是淡淡一笑,對他說:“不用擔(dān)心,你只要睡上一覺,一切都會迎刃而解。”
夜入三更,干部卻依舊睡不著,驀然,門“砰”地被打開了,呂楓滿面笑容地走了進(jìn)來。這干部剛想說話,卻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竟無法動彈,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。見到他臉上驚恐的表情,呂楓笑得更燦爛了。他緩緩地對著干部講道:“那個金礦開采完了嗎?”干部面色變了數(shù)變,嘶啞著嗓子叫道:“什么金礦,這窮山辟嶺的,有金礦我們會呆在這里?”呂楓并沒理會他的反應(yīng),自顧自說道:“你們不是很想知道這兩種花嗎?告訴你吧,這是會使人產(chǎn)生幻覺的血色曼陀羅和身懷劇毒的山谷百合。”說罷,還戲謔地看了他一眼。“其實,到現(xiàn)在,你應(yīng)該都明白了吧,那關(guān)于村長義子的謠言也是我講的。”干部瞪大了憤怒的眼睛,仿佛在質(zhì)問呂楓為什么。呂楓突然歇斯底里地咆哮道:“看看我是誰,你有什么資格問我!”他只看到了一張不堪入目的臉,滿是被燒傷的疤痕,扭曲的面目讓人心悸。呂楓突然“桀桀”地怪笑起來,輕蔑道:“您真是貴人多忘事,你還記得十年前的韓良嗎?還記得那個被乾隆召見的人嗎?還記得那個仕途正一片光明卻被毀之一旦的人嗎!就只因為我妻子知道你們的丑事,你們就殺了她嫁禍給我?真是個好主意。”他踱著步逼近干部,沖著他的頭狠狠的拍了一記,而后大吼道:“可是,你們?yōu)槭裁匆獰宋壹遥λ牢业娜蕛海?rdquo;說罷,他自腰間抽出把一小刀猛地捅向干部心臟。干部瞪大著眼睛,不甘的眼神中似乎想訴說什么事實……
呂楓并沒感到所想的那種欣喜,在殺盡了這群始俑作者后,卻感到莫名的哀傷。于是,他去了妻子的墳前,月色透過光禿禿的枝丫照在孤墳前。“十年生死兩茫茫,不思量,自難忘。千里孤墳,無處話凄涼??v使相逢應(yīng)不識,塵滿面,鬢如霜。夜來幽夢忽還鄉(xiāng)。小軒窗,正梳妝。相顧無言,惟有淚千行。料得年年腸斷處:明月夜,短松岡。”沒人知曉呂楓此刻的心情,大仇得報,只是伊人、骨肉不在回首……
第二天,云游醫(yī)生呂楓也瘋了,沒人知道為什么,人們只看到他手中捏著村長義子碎裂的玉佩不斷喃喃著:“命啊,這就是命!”
兩枚截然相同的玉佩被他捏在手中,只是玉佩上的字有所不同,一個是良,一個是仁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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